第百四七章 重波勿返，千年一梦

物事？耿照几乎将整束纸片翻烂，连用字的习惯都快被太祖污染，开始不自觉地“万告”、“可借”起来，然而休说残拳，连一丁点能拿出手来的东西也无，徒然费时间罢了。

“……去找韩凡。”纸上写着。“他打输我，其实也不算输。我会的，他能懂，他还很会打仗。他答应我会回来，万一不成，找生沫港庾氏船行，他打那儿出海。”其后接着成串描述生沫港所在的混叙述。

耿照凝着歪七扭八的字迹，蓦地由“去找韩凡”几字里，读出了太祖武皇帝的焦虑。

他并非有意东拉西扯，比起留下讯息，他毋宁更擅于面对强敌、喋血厮杀，然而由于一连串的阴错阳差，眼下竟是时不我与；他不知该如何表达、怎生记录，他有生以来从未受过这样的训练，就连早早即为苍生储材的异，也没想过有朝一需要阿旮做这样的事。

因此他无能为力。

即使身负绝世武功，太祖武皇帝写下这七八糟的纸束时，心中想必是满满的绝望罢？我们错得离谱，现下该怎么办？还能……怎么办？“去找韩凡”——去找那个聪明绝顶、能说会写的教书先生，告诉他我们错了，浩劫其实并未过去，而是还未到来；此际盖世神功无益于苍生，须将它们流传下去，像我师父那样，为后一战预作准备！

耿照忽然抬，望向胡床上翻阅书册的华服老。

“所以，你们后来去生沫港找了韩凡，是不是？”

这推论一点也不难。蚳姥姥从未解过手札之秘，天罗香按说并未得益于太祖遗惠，然而玉面蟏祖的武功仍突了教门历来的框条，攀至前难企的巅峰，用的还是外来的武功，只能认为是从手札里得了好处。思前想后，必与生沫港的线索有关。

蚳狩云倒没怎么露出吃惊的模样，信手翻着平放在胡床上的薄册，似读得津津有味；偶一抬眸，才淡淡接。

“没能找着韩凡，他出海去啦，再没有回来过。庾氏在生沫港一带算是颇具规模的舶行，东家名唤庾长青，是当地有名望的仕绅，柜上伙计还记得有位随船出海的韩相公，一身青布棉袍、黑履白袜，用白镴长杆挑着两箧书，学问很大，为却谦冲和悦，教小娃儿识字特别有耐心……”见耿照瞠目结舌，不禁抿嘴微笑，拂了拂裙膝。

“跟想像中天下无敌的“虎帅”兜不起来，是不是？若非独孤弋同我说过他的模样，谁也跟不了这条线索。

“韩凡搭上庾氏的大海舶，先去了海外的高唐国、朝云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