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、归师勿遏

，说：“我当与主公约定三事，想来主公未曾与二位说起过……”支屈六忙问：“哪三事？”裴该回答道：“第一……”话才出，突然间一顿。因为他想到了，当初跟石勒约定的第一事就是释放裴氏，自己若再强调这一点，支屈六还则罢了，程遐狡诈，肯定会立刻意识到裴氏是自己最大的弱点，他若是将矛指向裴氏，自己必然被动啊……于是当即改：“我与主公约定，此来降石不降汉，专为主公谋身固势，而不会助他与晋家兵。我终究曾为晋官，又岂能二三其德，反戈相击？”

支屈六和程遐听了这话，脸色都变得很怪——在支屈六，自然是彻底的疑惑不解，程遐却意味长地一挑眉毛，捋捋胡须。裴该一瞧，支屈六没懂，你懂了，那好，你跟他解释吧，当即转过身便待离去。

“文约且慢，”程遐赶紧叫住他，“今请文约来商议，不为出击晋师，而为守住许昌——难道这不是为主公谋身固势之举么？”

程遐心里话，你这小装的什么腔，作的什么势啊？！你若真的心存晋室，即便因势所，也不会归从我家明公，而且前听闻晋帝被俘，更不会那般云淡风清了。你若是个傻的，那就是因家世所累，拉不下面子来降顺，所以才假装什么“降石不降汉”；你若是个明的，或许正是以此来自贵身份，涂抹忠臣孝子的油彩，好让明公更加看重你！如今洛阳都丢了，皇帝都做了阶下囚，晋室旦夕灭亡，你还有必要跟这儿装腔吗？

不过这样也好，你说不会出主意帮忙我等与晋军战，那正好跟我的想法殊途同归啊，我本来就不打算出战哪——劳驾你多说几句，赶紧劝得支屈六回吧，别跟着孔苌出城去冒险。

他原本建议请裴该过来商议，就是因为自己说不服支屈六，希望裴该能够往自己这边多少加点儿砝码。虽然无法判定裴该究竟是何种想法，但支屈六此去是要以寡击众的，想来也只有他们那种不要命的胡将才会做此鲁莽打算吧，裴该终究是中国士，又从来没上过阵，未见得会赞成这等轻率之举。

裴该听得程遐呼唤，不禁停下了脚步，然后缓缓转身，注目支屈六，想了一想，问他：“敌军几何？”支屈六说根据孔苌的探察，起码有两三万之众。裴该又问：“我军几何？”支屈六说颍阴号称五六千兵，估计能打的也就一千上下；许昌城内有战、辅兵过万，我打算就带三千战兵过去，合起来四千骑，足晋师！

他是跟晋军打老了仗的，认定野外战，胡兵起码以一敌三，说不定还能以一敌五，所以两三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