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囚车

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着，久久未绝。程宗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，整个身体悬吊着，浸泡在冰冷的水中。

看不到颜色的水一直浸到颈下，散发着令作呕的水腥气。那水是流动的，不时有波微微掀起，泼在鼻上，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。

程宗扬屏住气息，竭力把抬高。自己就像被封在一井中，当叫声回着消失，四周安静得彷佛置身坟墓。

伤在污浊的积水浸泡下开始肿胀，痛觉也变得迟钝，断裂的肋骨在胸下不时传来刺痛。

程宗扬心里升起无穷恨意。莫名其妙地被当成逃，打一顿后又烙上隶的印记，这是程宗扬生平从未受过的屈辱。

等我逃出这座水牢，非把你们一个个掉！程宗扬发狠地在心里说道。牙关刚一咬紧，肿胀的唇角又传来剧痛。他却死死咬住牙关，任由痛楚像烈火一样在伤蔓延。

愤怒和痛恨织在一起，就像一来自洪荒的野兽，在程宗扬胸中咆哮。

心底的仇恨耗尽了程宗扬的力，他低喘着，感觉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离髁而去。

忽然顶一阵响动，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水牢上方的孔泄。似乎是一道栅门被打开，棱出吱呀的声响。接着程宗扬听到那个令他恨之骨的声音。

“小婊子，腰扭得真骚。”

程宗扬彷佛能看到那张疤脸上猥的笑容。

“砰”的一声，一只陶罐掉在岩石上，摔得碎。一个甜媚而稚的声音咯咯笑道：“摸得家好痒……罐子都摔了。”

她的音很奇异，吐字生硬，并不像程宗扬听过的六朝语言。

孙疤脸道：“我再给你买一个！”

少甜笑道：“谢谢孙哥哥。”

“小嘴可真甜……过来让哥哥摸摸。”

少道：“曼儿最喜欢孙哥哥了。要曼儿陪你上床吗？”

孙疤脸喜出望外，“真的！”

少天真地说道：“只要哥哥跟夫说，让曼儿去陪哥哥，曼儿肯定乖乖听话的。”

孙疤脸顿时语塞，过了会儿悻悻然道：“夫养的摇钱树，怎么会便宜我？”

少语带同地说道：“是啊。”

“不身子也有办法……”

孙疤脸涎着脸道：“用你的小嘴给我品品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少快活地说道：“哥哥带了香片没有？”